第20章 塵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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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琛的城堡裏有私人影院。
那天晚上，兩人在影院看了一整個晚上的電影。
那是第一次，陸琛小心翼翼成那副模樣。
林嬌靠在他的肩上睡著的時候，他還在剝瓜子。少女想吃，他便不知疲倦的一直剝，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會弄臟。
明明這些可以交給傭人去做，可他就是不放心。
少女睡著之後，他更是連動都不敢動。影院裏沒有燈光，只有不停在變換內容地屏幕給這個空間鋪了一層朦朧的光亮。
昏暗的光線中，陸琛的喉結緊張地上下湧動。
他眨了一下眼，卻始終不敢回頭看她一眼。
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考驗他，畢竟少女的性格從小就古靈精怪。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沒有異樣繼續剝瓜子。
眼前的大熒幕裏，還在放映著幼稚地史努比動畫。
他看不進去，滿腦子都是身邊少女的甜美氣息。
動畫片在放映之前，少女曾和他說：“你要是不喜歡看動畫片的話，可以不用陪我的。”
雖然說，他的確很不喜歡動畫片，但他喜歡她啊。
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。
“我也喜歡，一起看吧。”
之後……
他硬著頭皮熬過了開頭，少女有時候會問他關於動畫裏面的相關問題，他還得裝作自己有在看的模樣認真回答。
陸琛活了22年，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麽煎熬過。
他喜歡的女孩子就坐在旁邊，香香軟軟，長發披肩。
有時候看著少女開心到手舞足蹈的背影，他會覺得很幸福，想著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了。
再是後來，因為動畫片他實在看不進去，期間有好幾次都快瞌睡到睡過去。
他怕自己撐不住，便去洗了把冷水臉。
這次後，他終於不困了，可她卻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陸琛起先並不確定少女是不是真的睡著了，他低低喊她兩聲，空間安靜，回應他的就只有她淺淺的呼吸聲。
他後來又等了一會。
瓜子剝不下去了，他拿起遙控將熒幕的聲音調低了很多，少女就是在這個時候，從他的肩上滑到了大腿。
陸琛的身體徹底僵住。
和上次船還在海上航行時一樣，她醉酒後躺在他的大腿上，雙臂環著她的腰，把他當成了史努比玩偶抱枕。
陸琛緊張到雙手微握成拳。
他放下遙控器，之後便一直都保持著那個姿勢。
黑暗中少女熟睡的臉龐，幹凈無暇。他不由自主被深深吸引，像是一個跪在上帝面前的虔誠信徒，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被屏蔽在外。
陸琛明白自己愛她，所以甘願為她奉獻一切。
乃至生命。
少女睡著之後，空間一直靜謐著。邊涵宇給她發來了微信的時候，屏幕亮起的一瞬，他實在沒忍住瞟了一眼。
那條信息的內容簡短明了：
[恭喜晉級。]
第二天。
林嬌也看到了這條信息，出於禮貌，她給他回了一個謝謝。
而另一邊。
陸琛今天的學習課程布置在室外，他自己安排的。老師手裏握著相關類的書籍在風雪中瑟瑟發抖。
說什麽今天要在室外學習，他簡直信了他的邪！
不遠處，陸琛手裏握著高爾夫球桿指著一個方向，老師離得遠，也聽不見他說的什麽，反正他看到他一會兒換個方向指著，老師心裏的火一簇一簇地，氣得怒不可遏。
就這破差事誰愛做誰做！他不幹了！
狠狠甩下手裏的課本，老師氣呼呼地轉身就進了屋。
季佪今天也沒在打游戲，他和文松分別站在陸琛的左右。
陸琛揚著手裏的高爾夫球桿和他們說：“北方十二點鐘的方向，西北方九點鐘的方向，還有東邊三點鐘的方向。他們的人，大部分就集中在這三個方向。”
“你是說洛世良的人？”
“對。”
風雪中，陸琛穿著黑色的大羽絨佇立在一片空闊的地帶裏。
有人透過望遠鏡看著這一幕，陸琛的身影挺拔冷峻，他黑色的發上落著雪花，鼻端皮膚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得微微泛紅。他們看到他分別指了指他們藏身蹲點的方向。
保險起見，當時就有人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洛世良。
洛世良一聽，就更疑惑了。
按照陸琛睚眥必報的性格，他在上一次冰雪節想弄死他的時候，他必然有所行動。為了每天防著他，洛世良那段時間就沒睡好過。他知道關家的下場有多慘，也知道在關家之前，有無數個關家為陸琛現今的權勢鋪了路。
“洛先生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洛世良緩緩吐出口煙圈擡手：“既然他早就知道周圍有人在監視，那麽便撤了吧。”
與此同時，文松聽著藍牙耳機裏傳來的說話內容，大致意思是監視著各個點的人都準備撤了，他們在請示要不要啟動機關開關，將那些人一網打盡。
“陸少，他們走了。”文松將自己剛剛聽到的，一五一十，匯報給了陸琛。
“讓他們走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文松領命覆話。
陸琛的城堡周圍設計著足以致命的機關和陷阱，一般人不知道。要不是陸琛答應了林嬌不在惹事，那些人早在幾天前，早就已經成了孤鬼冤魂，哪還活得到今天。
在狙擊手的瞄準鏡下，那些人的身影離開得匆匆忙忙。
然而洛世良絲毫不自知。
他做好打算，決意要在大提琴決賽的當天，準備搞一次大的！
洛祝夏與洛世良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在她自從知道，比賽的冠軍被邊涵宇內定給林嬌之後，她便決定，她要親自在林嬌比賽表演結束之後，就在舞臺上，她要當著所有評委和投資方的面，揭穿她的作弊行為！
大提琴比賽前夕，陸琛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敲響了林嬌的房門。
林嬌當時正在和家人視頻，她和林媽媽說：“等這次比賽結束，我就回來了。”
“已經和小琛說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。”提到陸琛，林嬌小小的發了會兒呆。
林媽媽說：“我問過你大姨了，聽說涵宇現在也在蘇黎，到時候你和涵宇一起回來，媽媽也放心。”
林媽媽的話剛說到這裏，林嬌的房門就被敲響了。
林嬌說：“媽，涵宇哥哥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忙，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我這邊有事，我先掛了，拜拜。”
林媽媽好像還有什麽話想說，但林嬌掛得快，她就沒說出來。
陸琛在門外等了一會兒，林嬌才給他開了門。
“陸琛。”
“嗯。”他應了聲，然後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，“順手買的，送給你。”
看著他手中盒子裏的珠寶，林嬌忽然想起了什麽來。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把之前陸琛送她，而她最後卻給球球戴的那條項鏈還給了陸琛。
少女嫩白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霞：“我聽我媽說，這條項鏈的價格很昂貴，我之前不知道就給球球戴了，希望你不要生氣。”
“……”陸琛低眸看她，“把眼睛閉上。”
林嬌不解地微微仰著小腦袋。這個角度，如果少女愛他，應該是一個在邀吻的姿勢，可是少女這個時候還不懂愛。
陸琛很清醒地明白，她之所以會來到蘇黎，完全是因為林家受到過陸家的恩惠。
而她，是來還這個恩情的。
“操，快閉上。”
見少女懵懂，他忍不住催促。
到底還是十分的乖巧。
少女閉上雙眸，長長的眼睫在下眼瞼投下一層陰影。
他看著她色澤櫻粉而飽滿地唇瓣有過片刻失神。
少女不知道這些，在閉上雙眸之後，很快她的脖子便滑過一陣涼意。
她下意識睜開眼，卻意外撞進陸琛滿是溫柔而寵溺的雙眸。
“不許摘。”口吻很霸道。
項鏈的鏈條不長，她只能摸得到，卻看不到是什麽樣子。
“東西不貴的。”他摸摸她的腦袋。她還在看著他，左心房的位置撲通撲通跳得有些厲害。
有了上一次的經驗，林嬌怎麽都不信他買的東西會不貴。
“明天就是大提琴比賽的決賽了吧，”陸琛看著她，眼中全是寵溺的笑，“我會陪著你，一直到比賽結束。”
“可是，這條項鏈我真的不能要……”
陸琛將食指豎在她的唇前，使她噤聲。
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她，說：“嬌嬌，我現在真的不會再惹事生非了，煙我也戒掉了，每天也有在認真上課學習。”
他說：“你信我，我真的有在慢慢變好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脖頸的項鏈上，“我的東西不臟，每一分錢都來自正經途徑，沒有沾過誰的血……”
“陸琛，你誤會了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陸琛看著她，不說話，眼神卻溫柔。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當成寶貝寵著。
明明在別人眼前是那樣冷漠矜貴，高不可攀，可在她面前卻卑微的一塌糊塗。
少女咬著唇，潔白的貝齒撕咬著蜜桃色的唇瓣。她的眸型是動人又無辜的杏眸，長睫眨下的瞬間，像是蝴蝶的美麗翅膀。
“陸琛，我不會嫁給你，你這樣對我好，是沒有結果的。”她差點想說，我只不過聽了陸媽媽的話才接近你的，未婚妻的身份是假扮的，就連靠近你也都是抱著別的目的。
可這種話，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如果不出例外，等大提琴比賽結束，她就要離開了。
本來在冰雪節結束的那天，她就要離開的。
陸琛見少女沒有不忍，且一點都沒有猶豫。陸琛也知道少女不愛自己，所以他故作不在乎的說：“沒關系，我都知道。”也不在乎。
十分簡短的七個字，個中苦楚，卻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。
從班城來到蘇黎的那五年，總共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。
他每分每秒都在想她。
想到發瘋發狂。
那晚的夜尤其漫長，少女在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。她看著身邊的史努比，還有正在下雪的窗外……
她突然很好奇，陸琛此刻在幹嘛？
他好像一直失眠。
抱著粉紅色的史努比玩偶，她打開門，赤著雙腳走到外面想看看。
陸琛在旁邊的小廳裏喝酒，優雅地紅酒杯裏盛著酒香味醇地葡萄紅酒。
小廳裏沒有開燈，只有一層朦朧的光亮。
陸琛聽到開門的聲音，便回頭朝著臥房那邊的方向看去。
那裏黑漆漆一片，什麽都沒有。
少女沒有讓陸琛看到自己，在他回過頭的前一秒，她便立馬貼著墻藏了起來。
後來陸琛將視線收了回去，林嬌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。
大提琴決賽的賽場，林嬌穿著漂亮的晚禮服等在舞臺後面的候選室。
室內的燈光打在她身上，映襯得她渾身肌膚通體雪白。
洛祝夏此刻在臺上表演。
而陸琛自把她送來賽場之後，她便再也沒再見過他。
她覺得這樣挺好的，不像上一次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種各樣。
洛祝夏表演結束的時候，邊涵宇剛好從旁路過，他在門外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林嬌。
洛祝夏拎著裙擺從門口經過，邊涵宇走到了林嬌的跟前溫柔問她：“緊不緊張？”
“不緊張。”
邊涵宇看著她溫潤的笑：“對了，我今天早上接到了小姨的電話，她很不放心你，說這趟讓我務必帶你一起回去，這樣她會比較放心一點。”
從旁路過的洛祝夏剛好聽到了這句對話。
林嬌和邊涵宇面對面而站，所以洛祝夏當時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表情，映在林嬌的眼中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沒關系的，你不用管我媽，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嬌嬌……”邊涵宇不甘心地似乎還想說些什麽。
“對不起，我要上臺了。”林嬌對邊涵宇始終保持著生疏地禮貌。
邊涵宇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一直到舞臺的入口。面對少女的拒絕，他似乎並不氣餒。
洛祝夏穿著長裙在一旁，親眼目睹了剛才的全部過程。
舞臺上，林嬌在做完自我介紹後，大提琴婉轉悠揚地旋律便在舞臺前方緩緩響了起來。
今天是決賽，她所表演的曲子，是平遠先生的《往事》。
舞臺燈光在她身上聚攏，舞臺的攝像機裏照映著她的臉，這個畫面，同時也被放映到了高層董事的會議室裏。
洛世良一手插進褲子的口袋，一手握著煙鬥說：“小姑娘今年才18歲，年紀輕輕的，要是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惜了。”
陸琛在他旁邊，表情冷靜涼薄。
洛世良剛剛說，他在舞臺的正下方埋了一捆炸.彈，現在只要他一按手裏的開關，林嬌立馬便會屍骨無存。
他打電話讓文松去查了，情況確實屬實。
“可惜不可惜的，洛總和我說這些做什麽。”陸琛的語氣之中帶著薄淡的笑意，“洛總該不會天真的以為，可以用這個女人的安危威脅到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
洛世良沒說話，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陸琛。
陸琛高大英俊，尤其是嘴角微微笑起來的時候，耀眼極了。
洛世良的眉心擰得更緊了。
陸琛毫不在意，他展開雙臂，面容帶笑：“洛總既然不相信我的話，那何不試一試，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，還是假的不在意。”
“你以為我不敢？！”
洛世良的眼眶布著可怖地紅血絲。
陸琛眼眸裏的光黯淡下來，嘴角弧度危險：“既然敢，那何不按下手裏的引爆器。”他的話語冰涼危險，一字一頓。
洛世良內心膽怯，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，他哪怕是賭氣，都勢必要，引爆那捆埋在舞臺下方的□□。
偌大的會議室裏，地方空闊而安靜，陸琛和洛世良就像是兩個對立的陣營，他們對立而站。
這個時候，洛世良並不知道一會兒自己的女兒會上臺與林嬌對峙。
洛世良死死盯著陸琛，他咬著後槽牙，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碎屍萬段！如果拿不住他的軟肋，洛世良知道，自己這一次，不會再有上次那麽好運。
他的眼睛裏全是怒火，右手摸出控制炸.彈的遙控器後，他一眼都沒有再看屏幕。
“洛小姐，你現在不能上臺！”
工作人員的聲音透過屏幕傳了出來。
洛世良回頭，發現洛祝夏不知道為什麽又再次出現在了舞臺上。
畫面裏，洛祝夏蠻橫地奪過了林嬌手裏的弓杠，並且還想試圖奪琴。有相關工作人員上前來拉她，洛祝夏不聽，還動手打了拉她的工作人員。
洛祝夏說：“你還在這裏裝模作樣的比什麽比，冠軍不是已經被人內定給你了嗎？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高興吧，但是你沒想到，這件事情最後會被我知道！”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
林嬌生得嬌嫩，剛剛洛祝夏在爭搶弓杠的時候，指甲不小心在她的胳膊上劃了一道，現在那道抓痕已經微微腫了起來，中間劃破皮的地方滲出了點點血跡。
看著屏幕裏出現的這一幕，洛世良簡直快煩透了！他的眼神猙獰可怖，他緊緊盯著屏幕裏的洛祝夏，在經過短暫的掙紮後，洛世良到底還是沒忍心下手，他通過藍牙耳機給在場的工作人員打電話。
“把大小姐從臺上拉下去！”
“洛總，我們拉過了，可我們根本拉不住啊。”
“廢物，一群廢物！”
洛世良取下耳機便扔到了地上，他怒目圓瞪地看著陸琛，狀態已近乎癲狂：“今天在這裏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誰都改變不了！”
陸琛彎著唇笑，眼眸卻冰冷危險。
洛世良咬牙切齒欲要按下手裏的開關，他大喊道：“來人，來人！”
洛世良想讓守在門外的保鏢進來將陸琛擒住，為了今天，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安排了15名，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在外面等候差遣。
按理說這個時候只要他隨便一喊，那些個保鏢便會一擁而入。
“……”
在這片靜悄悄地空間裏，洛世良等了許久都沒見有人進來。
陸琛臉上的笑容沒了，他一手插在褲子的口袋，另一只手垂在身側。
在陸琛閑庭信步地朝著洛世良走過去的途中，洛世良急得連連按了好幾下手裏的開關：“你不要過來！我警告你你不要過來！”
他剛崩潰地吼完，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地方傳來了好幾聲爆炸聲響。
洛世良震驚回頭，舞臺上，林嬌還好好的站在那裏，洛祝夏這個時候剛好質問林嬌：“你敢說你不認識這次大賽的新投資方？我剛剛都聽到你們說話了，那個新的投資方還問你緊不緊張，還說等大賽結束後，你們要一起回去！”
“為什麽會這樣，為什麽沒爆炸？”洛世良一臉的不敢相信。
此刻會議室的門開了，文松以及一隊列的保鏢從門外進來。
“陸少，都處理好了。這座大樓很快就會全部斷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陸琛看著屏幕裏的林嬌。
洛祝夏剛剛說的話還猶耳在旁。
難怪……
昨天晚上她會出來看他，雖然她藏起來了，但他還是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裙擺。
她不想讓他看到，他便不看到。
可是……
為什麽……他明明有在努力的變好，也沒有在心狠手辣對任何人，他按部就班接受了家裏的安排，他每天學習商業上的功課與知識，他每天每晚都睡不著覺。他明明那麽喜歡她，因為她不願意，所以後來他連抱一下都舍不得。
為什麽！
陸琛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，他抓在椅背上的手背青筋鼓起。
忍了這麽長的時間，這一次，他已經不想再像個傻子一樣繼續默默忍受。
如果不管他做什麽結局都是壞的，那他還不如用自己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！
“把他捆起來。”
這個他是指洛世良。
失去了支撐，洛世良就像是被拋棄的無助小雞仔，他畏顫地想在陸琛的面前下跪，求陸琛饒他一命。
然當陸琛回過頭，洛世良看到陸琛發紅的雙眼，他徹底楞住了。
關韶玨死到臨頭才明白過來自己觸了陸琛的底線，陸琛會殺了他！
洛世良亦也一樣。
整座大樓斷電的瞬間，陸琛的眼淚在黑暗之中掉落。他沒有露出脆弱情態，至於那顆眼淚，仿佛根本就不是從他眼眶掉落出來的那般。
而另一邊，洛祝夏的不依不饒，兩人後來前去找了邊涵宇對峙，邊涵宇看著林嬌，對於洛祝夏的說辭，他並沒有否認。
林嬌徹底語塞。
洛祝夏狠狠甩下手裏的弓杠，砰地一下，剛剛還亮堂的候選室，在這一刻，所有的燈光一瞬熄滅。
周圍傳來驚呼的聲音。
洛祝夏也慌了。邊涵宇卻是下意識想去拉林嬌，他記得林嬌所站的位置方向，然當他伸手撈去，卻撲了個空。
“嬌嬌——！”
陸琛將林嬌帶出了大提琴比賽的賽場。
大樓斷電是文松做的，他拆了炸.彈的引線後，順便搗壞了大樓的總電表箱。
一路上，車子都在飛奔疾馳。
“陸琛……”
“嚇到了吧？”他在前面開車，微微將頭側過來的時候，林嬌剛好看到他英俊完美的側臉。
“你要做什麽？”
剛剛斷電的一瞬間，她的腰就被人從後面擄了去。她嚇得差點驚聲大叫。
“我是陸琛。”
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眨眼的時間，她便已經被抱到了車上。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琛開車，車的速度很快，幾乎一個不註意就會被飛甩出去。
“你來蘇黎這麽久，一定沒見過冬天的海平面是什麽樣子，剛剛想了起來，就想帶你去看看。”
和上次一樣，林嬌能感覺到陸琛明顯不安。
所以她當時什麽都沒在多說，便任由著陸琛帶自己去他想去的地方。
洛世良的雙手被繩子捆住，負責押送他的人，將他推到了離海面最近的一個展望臺上。
蘇黎很冷，今天外面氣溫低到了零下十幾度。
林嬌下車，她看到道路兩旁堆滿皚皚地積雪，冷風迎面吹來，像是一把細小的刀子割在臉上。
陸琛也下了車，他從車的另一邊走來。
林嬌回過頭的時候，陸琛已經將自己的圍巾套在了林嬌的脖子上。
風雪簌簌裏，陸琛的眉眼極致溫柔。
洛世良被人扒了衣服吊在了展望臺上，他的身體懸在空中，雙腳一直撲棱直蹬。
“陸琛，你這個瘋子！”
他罵得聲嘶力竭。
旁人的角度興許看不到，但他看得到，他腳下的海域裏，有兇猛的鱷魚在下面游來游去。
他見過被數頭鱷魚瞬間分屍的場面，但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自己。
林嬌聽到洛世良的聲音回頭，陸琛將她的臉又板了回去。
他帶著皮手套，冷冰冰地皮質觸碰她的臉，她條件反射後退了一下。
陸琛的動作僵在了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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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，兩人在影院看了一整個晚上的電影。
那是第一次，陸琛小心翼翼成那副模樣。
林嬌靠在他的肩上睡著的時候，他還在剝瓜子。少女想吃，他便不知疲倦的一直剝，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會弄臟。
明明這些可以交給傭人去做，可他就是不放心。
少女睡著之後，他更是連動都不敢動。影院裏沒有燈光，只有不停在變換內容地屏幕給這個空間鋪了一層朦朧的光亮。
昏暗的光線中，陸琛的喉結緊張地上下湧動。
他眨了一下眼，卻始終不敢回頭看她一眼。
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考驗他，畢竟少女的性格從小就古靈精怪。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沒有異樣繼續剝瓜子。
眼前的大熒幕裏，還在放映著幼稚地史努比動畫。
他看不進去，滿腦子都是身邊少女的甜美氣息。
動畫片在放映之前，少女曾和他說：“你要是不喜歡看動畫片的話，可以不用陪我的。”
雖然說，他的確很不喜歡動畫片，但他喜歡她啊。
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。
“我也喜歡，一起看吧。”
之後……
他硬著頭皮熬過了開頭，少女有時候會問他關於動畫裏面的相關問題，他還得裝作自己有在看的模樣認真回答。
陸琛活了22年，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麽煎熬過。
他喜歡的女孩子就坐在旁邊，香香軟軟，長發披肩。
有時候看著少女開心到手舞足蹈的背影，他會覺得很幸福，想著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了。
再是後來，因為動畫片他實在看不進去，期間有好幾次都快瞌睡到睡過去。
他怕自己撐不住，便去洗了把冷水臉。
這次後，他終於不困了，可她卻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陸琛起先並不確定少女是不是真的睡著了，他低低喊她兩聲，空間安靜，回應他的就只有她淺淺的呼吸聲。
他後來又等了一會。
瓜子剝不下去了，他拿起遙控將熒幕的聲音調低了很多，少女就是在這個時候，從他的肩上滑到了大腿。
陸琛的身體徹底僵住。
和上次船還在海上航行時一樣，她醉酒後躺在他的大腿上，雙臂環著她的腰，把他當成了史努比玩偶抱枕。
陸琛緊張到雙手微握成拳。
他放下遙控器，之後便一直都保持著那個姿勢。
黑暗中少女熟睡的臉龐，幹凈無暇。他不由自主被深深吸引，像是一個跪在上帝面前的虔誠信徒，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被屏蔽在外。
陸琛明白自己愛她，所以甘願為她奉獻一切。
乃至生命。
少女睡著之後，空間一直靜謐著。邊涵宇給她發來了微信的時候，屏幕亮起的一瞬，他實在沒忍住瞟了一眼。
那條信息的內容簡短明了：
[恭喜晉級。]
第二天。
林嬌也看到了這條信息，出於禮貌，她給他回了一個謝謝。
而另一邊。
陸琛今天的學習課程布置在室外，他自己安排的。老師手裏握著相關類的書籍在風雪中瑟瑟發抖。
說什麽今天要在室外學習，他簡直信了他的邪！
不遠處，陸琛手裏握著高爾夫球桿指著一個方向，老師離得遠，也聽不見他說的什麽，反正他看到他一會兒換個方向指著，老師心裏的火一簇一簇地，氣得怒不可遏。
就這破差事誰愛做誰做！他不幹了！
狠狠甩下手裏的課本，老師氣呼呼地轉身就進了屋。
季佪今天也沒在打游戲，他和文松分別站在陸琛的左右。
陸琛揚著手裏的高爾夫球桿和他們說：“北方十二點鐘的方向，西北方九點鐘的方向，還有東邊三點鐘的方向。他們的人，大部分就集中在這三個方向。”
“你是說洛世良的人？”
“對。”
風雪中，陸琛穿著黑色的大羽絨佇立在一片空闊的地帶裏。
有人透過望遠鏡看著這一幕，陸琛的身影挺拔冷峻，他黑色的發上落著雪花，鼻端皮膚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得微微泛紅。他們看到他分別指了指他們藏身蹲點的方向。
保險起見，當時就有人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洛世良。
洛世良一聽，就更疑惑了。
按照陸琛睚眥必報的性格，他在上一次冰雪節想弄死他的時候，他必然有所行動。為了每天防著他，洛世良那段時間就沒睡好過。他知道關家的下場有多慘，也知道在關家之前，有無數個關家為陸琛現今的權勢鋪了路。
“洛先生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洛世良緩緩吐出口煙圈擡手：“既然他早就知道周圍有人在監視，那麽便撤了吧。”
與此同時，文松聽著藍牙耳機裏傳來的說話內容，大致意思是監視著各個點的人都準備撤了，他們在請示要不要啟動機關開關，將那些人一網打盡。
“陸少，他們走了。”文松將自己剛剛聽到的，一五一十，匯報給了陸琛。
“讓他們走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文松領命覆話。
陸琛的城堡周圍設計著足以致命的機關和陷阱，一般人不知道。要不是陸琛答應了林嬌不在惹事，那些人早在幾天前，早就已經成了孤鬼冤魂，哪還活得到今天。
在狙擊手的瞄準鏡下，那些人的身影離開得匆匆忙忙。
然而洛世良絲毫不自知。
他做好打算，決意要在大提琴決賽的當天，準備搞一次大的！
洛祝夏與洛世良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在她自從知道，比賽的冠軍被邊涵宇內定給林嬌之後，她便決定，她要親自在林嬌比賽表演結束之後，就在舞臺上，她要當著所有評委和投資方的面，揭穿她的作弊行為！
大提琴比賽前夕，陸琛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敲響了林嬌的房門。
林嬌當時正在和家人視頻，她和林媽媽說：“等這次比賽結束，我就回來了。”
“已經和小琛說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。”提到陸琛，林嬌小小的發了會兒呆。
林媽媽說：“我問過你大姨了，聽說涵宇現在也在蘇黎，到時候你和涵宇一起回來，媽媽也放心。”
林媽媽的話剛說到這裏，林嬌的房門就被敲響了。
林嬌說：“媽，涵宇哥哥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忙，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我這邊有事，我先掛了，拜拜。”
林媽媽好像還有什麽話想說，但林嬌掛得快，她就沒說出來。
陸琛在門外等了一會兒，林嬌才給他開了門。
“陸琛。”
“嗯。”他應了聲，然後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，“順手買的，送給你。”
看著他手中盒子裏的珠寶，林嬌忽然想起了什麽來。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把之前陸琛送她，而她最後卻給球球戴的那條項鏈還給了陸琛。
少女嫩白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霞：“我聽我媽說，這條項鏈的價格很昂貴，我之前不知道就給球球戴了，希望你不要生氣。”
“……”陸琛低眸看她，“把眼睛閉上。”
林嬌不解地微微仰著小腦袋。這個角度，如果少女愛他，應該是一個在邀吻的姿勢，可是少女這個時候還不懂愛。
陸琛很清醒地明白，她之所以會來到蘇黎，完全是因為林家受到過陸家的恩惠。
而她，是來還這個恩情的。
“操，快閉上。”
見少女懵懂，他忍不住催促。
到底還是十分的乖巧。
少女閉上雙眸，長長的眼睫在下眼瞼投下一層陰影。
他看著她色澤櫻粉而飽滿地唇瓣有過片刻失神。
少女不知道這些，在閉上雙眸之後，很快她的脖子便滑過一陣涼意。
她下意識睜開眼，卻意外撞進陸琛滿是溫柔而寵溺的雙眸。
“不許摘。”口吻很霸道。
項鏈的鏈條不長，她只能摸得到，卻看不到是什麽樣子。
“東西不貴的。”他摸摸她的腦袋。她還在看著他，左心房的位置撲通撲通跳得有些厲害。
有了上一次的經驗，林嬌怎麽都不信他買的東西會不貴。
“明天就是大提琴比賽的決賽了吧，”陸琛看著她，眼中全是寵溺的笑，“我會陪著你，一直到比賽結束。”
“可是，這條項鏈我真的不能要……”
陸琛將食指豎在她的唇前，使她噤聲。
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她，說：“嬌嬌，我現在真的不會再惹事生非了，煙我也戒掉了，每天也有在認真上課學習。”
他說：“你信我，我真的有在慢慢變好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脖頸的項鏈上，“我的東西不臟，每一分錢都來自正經途徑，沒有沾過誰的血……”
“陸琛，你誤會了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陸琛看著她，不說話，眼神卻溫柔。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當成寶貝寵著。
明明在別人眼前是那樣冷漠矜貴，高不可攀，可在她面前卻卑微的一塌糊塗。
少女咬著唇，潔白的貝齒撕咬著蜜桃色的唇瓣。她的眸型是動人又無辜的杏眸，長睫眨下的瞬間，像是蝴蝶的美麗翅膀。
“陸琛，我不會嫁給你，你這樣對我好，是沒有結果的。”她差點想說，我只不過聽了陸媽媽的話才接近你的，未婚妻的身份是假扮的，就連靠近你也都是抱著別的目的。
可這種話，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如果不出例外，等大提琴比賽結束，她就要離開了。
本來在冰雪節結束的那天，她就要離開的。
陸琛見少女沒有不忍，且一點都沒有猶豫。陸琛也知道少女不愛自己，所以他故作不在乎的說：“沒關系，我都知道。”也不在乎。
十分簡短的七個字，個中苦楚，卻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。
從班城來到蘇黎的那五年，總共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。
他每分每秒都在想她。
想到發瘋發狂。
那晚的夜尤其漫長，少女在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。她看著身邊的史努比，還有正在下雪的窗外……
她突然很好奇，陸琛此刻在幹嘛？
他好像一直失眠。
抱著粉紅色的史努比玩偶，她打開門，赤著雙腳走到外面想看看。
陸琛在旁邊的小廳裏喝酒，優雅地紅酒杯裏盛著酒香味醇地葡萄紅酒。
小廳裏沒有開燈，只有一層朦朧的光亮。
陸琛聽到開門的聲音，便回頭朝著臥房那邊的方向看去。
那裏黑漆漆一片，什麽都沒有。
少女沒有讓陸琛看到自己，在他回過頭的前一秒，她便立馬貼著墻藏了起來。
後來陸琛將視線收了回去，林嬌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。
大提琴決賽的賽場，林嬌穿著漂亮的晚禮服等在舞臺後面的候選室。
室內的燈光打在她身上，映襯得她渾身肌膚通體雪白。
洛祝夏此刻在臺上表演。
而陸琛自把她送來賽場之後，她便再也沒再見過他。
她覺得這樣挺好的，不像上一次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種各樣。
洛祝夏表演結束的時候，邊涵宇剛好從旁路過，他在門外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林嬌。
洛祝夏拎著裙擺從門口經過，邊涵宇走到了林嬌的跟前溫柔問她：“緊不緊張？”
“不緊張。”
邊涵宇看著她溫潤的笑：“對了，我今天早上接到了小姨的電話，她很不放心你，說這趟讓我務必帶你一起回去，這樣她會比較放心一點。”
從旁路過的洛祝夏剛好聽到了這句對話。
林嬌和邊涵宇面對面而站，所以洛祝夏當時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表情，映在林嬌的眼中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沒關系的，你不用管我媽，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嬌嬌……”邊涵宇不甘心地似乎還想說些什麽。
“對不起，我要上臺了。”林嬌對邊涵宇始終保持著生疏地禮貌。
邊涵宇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一直到舞臺的入口。面對少女的拒絕，他似乎並不氣餒。
洛祝夏穿著長裙在一旁，親眼目睹了剛才的全部過程。
舞臺上，林嬌在做完自我介紹後，大提琴婉轉悠揚地旋律便在舞臺前方緩緩響了起來。
今天是決賽，她所表演的曲子，是平遠先生的《往事》。
舞臺燈光在她身上聚攏，舞臺的攝像機裏照映著她的臉，這個畫面，同時也被放映到了高層董事的會議室裏。
洛世良一手插進褲子的口袋，一手握著煙鬥說：“小姑娘今年才18歲，年紀輕輕的，要是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惜了。”
陸琛在他旁邊，表情冷靜涼薄。
洛世良剛剛說，他在舞臺的正下方埋了一捆炸.彈，現在只要他一按手裏的開關，林嬌立馬便會屍骨無存。
他打電話讓文松去查了，情況確實屬實。
“可惜不可惜的，洛總和我說這些做什麽。”陸琛的語氣之中帶著薄淡的笑意，“洛總該不會天真的以為，可以用這個女人的安危威脅到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
洛世良沒說話，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陸琛。
陸琛高大英俊，尤其是嘴角微微笑起來的時候，耀眼極了。
洛世良的眉心擰得更緊了。
陸琛毫不在意，他展開雙臂，面容帶笑：“洛總既然不相信我的話，那何不試一試，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，還是假的不在意。”
“你以為我不敢？！”
洛世良的眼眶布著可怖地紅血絲。
陸琛眼眸裏的光黯淡下來，嘴角弧度危險：“既然敢，那何不按下手裏的引爆器。”他的話語冰涼危險，一字一頓。
洛世良內心膽怯，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，他哪怕是賭氣，都勢必要，引爆那捆埋在舞臺下方的□□。
偌大的會議室裏，地方空闊而安靜，陸琛和洛世良就像是兩個對立的陣營，他們對立而站。
這個時候，洛世良並不知道一會兒自己的女兒會上臺與林嬌對峙。
洛世良死死盯著陸琛，他咬著後槽牙，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碎屍萬段！如果拿不住他的軟肋，洛世良知道，自己這一次，不會再有上次那麽好運。
他的眼睛裏全是怒火，右手摸出控制炸.彈的遙控器後，他一眼都沒有再看屏幕。
“洛小姐，你現在不能上臺！”
工作人員的聲音透過屏幕傳了出來。
洛世良回頭，發現洛祝夏不知道為什麽又再次出現在了舞臺上。
畫面裏，洛祝夏蠻橫地奪過了林嬌手裏的弓杠，並且還想試圖奪琴。有相關工作人員上前來拉她，洛祝夏不聽，還動手打了拉她的工作人員。
洛祝夏說：“你還在這裏裝模作樣的比什麽比，冠軍不是已經被人內定給你了嗎？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高興吧，但是你沒想到，這件事情最後會被我知道！”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
林嬌生得嬌嫩，剛剛洛祝夏在爭搶弓杠的時候，指甲不小心在她的胳膊上劃了一道，現在那道抓痕已經微微腫了起來，中間劃破皮的地方滲出了點點血跡。
看著屏幕裏出現的這一幕，洛世良簡直快煩透了！他的眼神猙獰可怖，他緊緊盯著屏幕裏的洛祝夏，在經過短暫的掙紮後，洛世良到底還是沒忍心下手，他通過藍牙耳機給在場的工作人員打電話。
“把大小姐從臺上拉下去！”
“洛總，我們拉過了，可我們根本拉不住啊。”
“廢物，一群廢物！”
洛世良取下耳機便扔到了地上，他怒目圓瞪地看著陸琛，狀態已近乎癲狂：“今天在這裏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誰都改變不了！”
陸琛彎著唇笑，眼眸卻冰冷危險。
洛世良咬牙切齒欲要按下手裏的開關，他大喊道：“來人，來人！”
洛世良想讓守在門外的保鏢進來將陸琛擒住，為了今天，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安排了15名，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在外面等候差遣。
按理說這個時候只要他隨便一喊，那些個保鏢便會一擁而入。
“……”
在這片靜悄悄地空間裏，洛世良等了許久都沒見有人進來。
陸琛臉上的笑容沒了，他一手插在褲子的口袋，另一只手垂在身側。
在陸琛閑庭信步地朝著洛世良走過去的途中，洛世良急得連連按了好幾下手裏的開關：“你不要過來！我警告你你不要過來！”
他剛崩潰地吼完，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地方傳來了好幾聲爆炸聲響。
洛世良震驚回頭，舞臺上，林嬌還好好的站在那裏，洛祝夏這個時候剛好質問林嬌：“你敢說你不認識這次大賽的新投資方？我剛剛都聽到你們說話了，那個新的投資方還問你緊不緊張，還說等大賽結束後，你們要一起回去！”
“為什麽會這樣，為什麽沒爆炸？”洛世良一臉的不敢相信。
此刻會議室的門開了，文松以及一隊列的保鏢從門外進來。
“陸少，都處理好了。這座大樓很快就會全部斷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陸琛看著屏幕裏的林嬌。
洛祝夏剛剛說的話還猶耳在旁。
難怪……
昨天晚上她會出來看他，雖然她藏起來了，但他還是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裙擺。
她不想讓他看到，他便不看到。
可是……
為什麽……他明明有在努力的變好，也沒有在心狠手辣對任何人，他按部就班接受了家裏的安排，他每天學習商業上的功課與知識，他每天每晚都睡不著覺。他明明那麽喜歡她，因為她不願意，所以後來他連抱一下都舍不得。
為什麽！
陸琛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，他抓在椅背上的手背青筋鼓起。
忍了這麽長的時間，這一次，他已經不想再像個傻子一樣繼續默默忍受。
如果不管他做什麽結局都是壞的，那他還不如用自己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！
“把他捆起來。”
這個他是指洛世良。
失去了支撐，洛世良就像是被拋棄的無助小雞仔，他畏顫地想在陸琛的面前下跪，求陸琛饒他一命。
然當陸琛回過頭，洛世良看到陸琛發紅的雙眼，他徹底楞住了。
關韶玨死到臨頭才明白過來自己觸了陸琛的底線，陸琛會殺了他！
洛世良亦也一樣。
整座大樓斷電的瞬間，陸琛的眼淚在黑暗之中掉落。他沒有露出脆弱情態，至於那顆眼淚，仿佛根本就不是從他眼眶掉落出來的那般。
而另一邊，洛祝夏的不依不饒，兩人後來前去找了邊涵宇對峙，邊涵宇看著林嬌，對於洛祝夏的說辭，他並沒有否認。
林嬌徹底語塞。
洛祝夏狠狠甩下手裏的弓杠，砰地一下，剛剛還亮堂的候選室，在這一刻，所有的燈光一瞬熄滅。
周圍傳來驚呼的聲音。
洛祝夏也慌了。邊涵宇卻是下意識想去拉林嬌，他記得林嬌所站的位置方向，然當他伸手撈去，卻撲了個空。
“嬌嬌——！”
陸琛將林嬌帶出了大提琴比賽的賽場。
大樓斷電是文松做的，他拆了炸.彈的引線後，順便搗壞了大樓的總電表箱。
一路上，車子都在飛奔疾馳。
“陸琛……”
“嚇到了吧？”他在前面開車，微微將頭側過來的時候，林嬌剛好看到他英俊完美的側臉。
“你要做什麽？”
剛剛斷電的一瞬間，她的腰就被人從後面擄了去。她嚇得差點驚聲大叫。
“我是陸琛。”
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眨眼的時間，她便已經被抱到了車上。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琛開車，車的速度很快，幾乎一個不註意就會被飛甩出去。
“你來蘇黎這麽久，一定沒見過冬天的海平面是什麽樣子，剛剛想了起來，就想帶你去看看。”
和上次一樣，林嬌能感覺到陸琛明顯不安。
所以她當時什麽都沒在多說，便任由著陸琛帶自己去他想去的地方。
洛世良的雙手被繩子捆住，負責押送他的人，將他推到了離海面最近的一個展望臺上。
蘇黎很冷，今天外面氣溫低到了零下十幾度。
林嬌下車，她看到道路兩旁堆滿皚皚地積雪，冷風迎面吹來，像是一把細小的刀子割在臉上。
陸琛也下了車，他從車的另一邊走來。
林嬌回過頭的時候，陸琛已經將自己的圍巾套在了林嬌的脖子上。
風雪簌簌裏，陸琛的眉眼極致溫柔。
洛世良被人扒了衣服吊在了展望臺上，他的身體懸在空中，雙腳一直撲棱直蹬。
“陸琛，你這個瘋子！”
他罵得聲嘶力竭。
旁人的角度興許看不到，但他看得到，他腳下的海域裏，有兇猛的鱷魚在下面游來游去。
他見過被數頭鱷魚瞬間分屍的場面，但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自己。
林嬌聽到洛世良的聲音回頭，陸琛將她的臉又板了回去。
他帶著皮手套，冷冰冰地皮質觸碰她的臉，她條件反射後退了一下。
陸琛的動作僵在了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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